【山歪】竹马纪事6
摆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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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妹妹围着谷江山看来看去，“你半夜偷偷去山上砍树了？”
谷江山推开她：“放屁。”
“那你这黑眼圈怎么回事？”
“我……我认床。”
妹妹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张福正从帐篷里钻出来，看着顶着两个黑眼圈的谷江山也十分疑惑，“你昨天没睡好？”
谷江山心说废话，你把话丢下扰的别人心神不安的，自己倒是睡得挺香。
他的眼神变得幽怨起来，埋怨道：“还不是都赖你。”
张福正无辜摊手：“我怎么了？”
谷江山：“你昨天说梦话吵到我了。”
张福正：“不可能，我从来不说梦话的。”
谷江山：“可你昨天晚上就是说了。”好嘛！合着真睡着了没印象啊？那他昨天说的“喜欢”是啥啊，喜欢跟人挤着，喜欢……我？
谷江山连忙在心里摇头，自己接话说：“那可能是这里睡着不习惯吧，可别把这毛病带家里了。”
任何带有“喜欢”的话题，无论是张福正说过的，还是他不记得他说过的，好像都很危险，一不小心就能让谷江山露出点什么破绽。
谷江山逃去叨叨着要吃早餐了。
又待了一个上午，下午启程回家，回来时天已经快黑了。
两天假期就过去了，剩下那天是用来给妹妹写作业的。
谷江山看着奋笔疾书补作业的妹妹笑得放肆，贱嗖嗖地说：“诶嘿嘿，可怜的娃，明天要开学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妹妹踹他一脚，又回头跟脸上也挂着笑的张福正抱怨：“歪歪哥~你管管他！”
张福正收了笑朝谷江山瞪眼：“你别欺负人！”
谷江山：“……”
谷江山咬牙切齿：“都听你的，歪歪哥哥！”
平心而论，他觉得张福正对他妹比对他要好……得多。
零食会让给她，作业会帮她解答，玩游戏也会让着她……
对自己呢？零食要和他抢，作业也不让他抄，玩游戏时能嘲死他，还管天管地管他不许逃课。
不但如此，谷江山心想，张福正还大夏天不让他开空调，半夜还滚进他怀里要热死他，天凉的时候就不老实地要抢他被子，有时还不好好吃饭，那么大个个子还那么瘦，肠胃也不太好，胃疼了还要撒娇耍赖让他也不得安宁……
啧，张福正怎么这么讨厌呢。
……可他好喜欢张福正啊。
谷江山趁着张福正去找他还珍藏着的初中时候的笔记的间隙，盯着妹妹盯了老半天，然后狗嘴里吐出：“你长得和我真像。”
写作业写得好好的妹妹：“？？？你干嘛呢？也学宛宛类卿是吧？”
谷江山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这口气叹得很有水平，包含了他的忧愁纠结感伤，还带着几分无可奈何。可谓一切尽在不言中。
妹妹：……
妹妹只觉得他做作。
妹妹：滚远点别打扰我写作业。
谷江山前脚刚走，张福正后脚就开开心心拿着笔记去分享知识去了。
谷江山有点酸地想，谁知道是分享知识快乐还是别的什么。
晃晃悠悠两天也就过去了，开学迎来了一次月考。
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谷江山被张福正压着学了两天，艰难地把这次考试应付过去了，最终排名也还只是保持在那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张福正还排在前十。
谷江山在草稿纸上画着圈圈，画着画着圈圈就变成了“歪歪”，变成了“张福正”。
而数学老师在讲台上忘情地讲着考试时的题，每讲一道就要说一句“没想到啊，白送分的题都有人做不对！”
谷江山被又一句“真不知道有些同学的脑子都在想什么”惊醒时，手下那页草稿纸上已经满满当当都是张福正的名字了。
他笔尖一顿，赶紧哗啦啦地把这一页翻了过去，又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张福正一如既往认真地听着课。
谷江山觉得自己确实太颓废了。
于是他下午就逃去了网吧。
别管，先玩够了才能有心思学习。
逃课的代价就是得知自己“被”报了三千米——张福正给他报上去的。
最近有场秋季校运会，每个项目班里都要有人去参加。文科班本来也没多少男生，三千米又是个人人都不愿意报的项目，今天是要跟体委报名的。
体育委员苦苦哀求张福正：“班长，拜托帮帮忙。”
班级守则第一条，有困难找班长。班长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张福正叹气：“还差什么项目？”
“男子三千米。”
张福正上下打量着他：“你上不就行了？”
“每人限报两个项目啊大哥，我已经报满了。”
“后排男生……”
“人不乐意啊！”
“……行吧，那我去劝吧。”
张福正第一个就想去找谷江山，转了几圈没找到人影儿，把他同桌拍醒了问他。涛哥今天因为睡过去了没跟谷江山一块逃课，于是落到了张福正手里遭了一通质问。他支支吾吾说：“啊？江山啊，江山不是去，啊对，就是去……嗯，有点事现在没在，所以，就是没在嘛！”
张福正：……
张福正：“你当我是傻子吗？”
“哪儿能呢！”
“他又逃课了？”
“……是。”
好嘛！张福正也不用去劝别人了，一气之下直接把谷江山报上去了。
谷江山回来听说后下巴都要惊掉了。他把人堵在教室门口，震惊地问：“歪歪啊？班长大人？你让我跑三千米啊？”
张福正用一种跟平时不一样的带着点期待的无辜表情看他，笑眯眯地说：“你不行吗？”
不行？男人不能说不行。
谷江山：……
谷江山：“我行。”
换任何不想去的人都会说：“我跑不了。”可谷江山就这么稀里糊涂就把自己卖出去了。
晚上跟张福正一块回家时才反应过来，叫苦连天地说：“张歪歪！你这是要我的老命啊！”
张福正表示不背这个锅：“你自己说你行的。”
“啊————！”真是色令智昏。
谷江山咬牙切齿地想，改天就让张福正知道他行不行。
不过又有点忧愁，他能有这个“改天”吗。
运动会算是个人人期待的大事了——只要不上课，那都很期待，那都是大事。
运动会当天，各个班花里胡哨天马行空古灵精怪的入场式让人眼花缭乱。
他们班跳了一段舞，动作比较简单——毕竟是体委看了好多小视频才找到的舞。又恳求了班里几个学过跳舞的人来教大家，排练了那么三四五六好几次后，大家也差不多都学会了。
主要是音乐比较炸场，整体也比较齐，有那么几个实在僵硬的——比如谷江山——也看不太出来。
谷江山排练时就看着学了两遍就能把动作连贯起来的张福正十分不解：“你怎么学那么快？”
张福正停下蹦蹦跳跳的脚步：“啊？还好吧，我觉得挺简单的，跳舞还挺有意思。”
谷江山对他竖起大拇指，“挺好的，很有舞蹈天赋。”
张福正笑笑：“到时候你唱我跳，我们俩就能组个组合出道了。”
“什么组合？凤凰传奇？”
“什么嘛！”
两个人哈哈笑起来。
入场式结束后各班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准备观看运动会。逃离了教室大家都开心得不行，看比赛挺开心，不用学习挺开心，能偷偷乱跑更加开心。
气氛很热烈，一时间满操场都是“加油”的叫喊声。
广播里不时穿出：“高二✘班的✘✘✘同学，你在运动场上挥洒汗水，我们在观众席为你呐喊，终点就在眼前，加油向前冲！”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
……
三千米可谓是时间最久的一个项目了，因为实在太累了。
谷江山站在起跑线上，往观众席上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摆好准备起跑的姿势。
枪声响起，开跑，观众席上又像炸了锅似的开始呐喊。
谷江山路过他们班时也毫不意外地听到了震耳欲聋的“谷江山加油！”，其中一耳朵就能听见他刚跑完一千米的同桌的大嗓门，和站在最靠近跑道的位置上为他加油的张福正的声音。
剩最后一圈时，谷江山人已经麻了，机械式地抬腿跑步。
前面还有五个人，谷江山喉咙发甜，呼哧呼哧喘着气，在加速和保持现在这个速度间纠结了一下。
忽然就听到了给自己的加油稿。
“高二文一班的谷江山同学，帮你报名是我知道你可以，你在我这里什么都可以，你是我心里永远的第一！”
谷江山闭了闭眼，艰难又努力地开始冲刺。
临近终点，看到了在那里等着他的张福正。
他冲过终点，扑到了张福正身上，上气不接下气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是第一。”
张福正扶住他：“你在我心里已经是啦！”又笑着把水递给他，“在咱班人心里肯定也是。”
有几个女生想去送个水什么的，看到这个场面又默默地缩了回去。
谷江山接过水喝了一口，他面红耳赤，满头大汗，呼哧带喘地又说：“哎我操，真他妈累死爹了！”
张福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还挺不错的，长进了嘛！”
确实挺不错的，第四。前两名都是体育特长生。
谷江山得意洋洋：“那是！”他喘了一会儿，把眼镜摘下来一手叉着腰，微微低了低头说：“快给我擦擦汗。”
张福正把毛巾递过去：“我他妈怎么给你擦啊，自己动手！”
“哎你怎么这样啊！我好歹为班级争光了啊班长大人！”
张福正拗不过他，拿着毛巾粗暴的往他脸上糊了一下，好巧不巧，这一幕恰好被举着照相机捕捉运动员精彩瞬间的志愿者给拍了下来。
张福正朝拍照那个姑娘看了一眼，只看到了她匆匆离去的背影。
张福正：……
张福正把毛巾甩在了谷江山脸上。
谷江山嘿嘿笑了几声，接住毛巾，抹了一把，然后又往脖子上一搭，举起他那空了的水瓶子就要往张福正脑袋上浇。
张福正赶紧躲，边躲边骂：“滚滚滚！”
然后听见了谷江山肆无忌惮的大笑声。
两个嬉戏打闹的少年，在阳光下笑得恣意，明媚得像发着光一样。
飞向空中的纸飞机，咕嘟冒着泡的汽水，宽大的校服，傻乎乎的一群人，和那个他。
像是一幅名为“青春”的画。
过了些天果然在校报上看到了那张被偷拍的照片。
图底配字：校运会期间温暖的班级情意
谷江山看到时都快笑抽了，跟张福正一块笑，笑完后夺过那期报纸，说：“这期的校报不归我都说不过去啊！”
通常校报这种东西，一个班一份，也没什么人看，有人想要就归谁。于是谷江山就成功获得了这期的所有权。
不过不得不说，拍的挺不错的，迎着光拍的，背景是操场的跑道和三三两两穿着校服的同学，两人脸上都挂着笑，谷江山低着头勾着唇角，盯着张福正笑，看起来有点痞。张福正正往他脸上糊毛巾呢，虽然嘴上说着不情不愿可也还是呲着一口雪白的牙，眼里闪着光，笑得可开心了。
谷江山后来把这张照片剪了下来，夹在某本书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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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不说梦话的”意味着——就是说给你听的。
谷江山我恨你是块木头（bushi
表白还得有个好几章（是的我在拖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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