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歪】竹马纪事7
继续摆烂
————————
考完试后的一段时间正值换季,一场秋雨一场寒。
这天下午谷江山和张福正在食堂吃晚饭,吃着吃着突然就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吹得外面的树左摇右摆。
天暗下来,乌云压得很低,颇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不一会,豆大的雨点砸下来,越来越多,噼里啪啦下得很大。
他们两个没带伞。
不过跟他们一样被困住的还有好几个倒霉蛋。
张福正看着大雨发愣:“你说这像不像世界末日。”
谷江山:“你傻了吧下场雨就世界末日了?”
张福正自言自语;“没见过这么大的雨嘛……”
“这下好了,怎么回教室啊?”
周围人也有同样的困惑,一群人在食堂门口看着大雨发愁。
不知道谁先冲进了雨里,接着三三两两的人都开始往雨里冲。
谷江山看了张福正一眼,把校服外套脱下来,又把裤脚挽起来。
“走吗张福正?”挑衅的语气。
张福正学着他也脱了外套挽起了裤脚,可语气还是有点迟疑:“真往雨里冲啊?”
“冲啊!呜呼!”
谷江山把外套罩在头上,在雨里跑起来,边跑边瞎喊。
张福正只好也跟着他跑起来。
像两个傻子。
所幸食堂和教师的距离不太远,虽然但是,两人还是被浇了个半透,没有衣服换也只能先将就一下。
谷江山趴在桌子上看着雨滴打着窗户。
同桌手撑着脑袋跟他一块看:“这么大的风,赶紧把电线杆吹断吧,就不用上晚自习了。”
说什么来什么,教室里的灯一下子灭了。
“卧槽!”
“停电了!”
众人的声音里隐隐含着兴奋,班里嗡嗡地开始变得嘈杂。
张福正马上反应过来:“栗子,管一下纪律,我去找老师。”
李栗站到讲台上:“大家稍安勿躁啊,先安静一点。”
谷江山挺怕黑的,虽然周围说话的人还不少,但突然陷入黑暗中还是让他整个人都抖了一下,脑子里突然开始冒出什么以学校为背景的鬼故事来。
“涛哥,你,你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还真……真停电了。”
“是啊,这个氛围,真适合讲鬼故事。”他故意把语气搞得阴森森的,吓得谷江山大叫:“艹艹艹,啊!”
李栗的声音里透着无语:“谷江山!闭嘴!”
涛哥嫌弃:“瞧你那个怂样。”然后从桌子里摸索出了什么东西,咔哒一按。
谷江山被他掏出来的强光手电闪瞎了眼。
谷江山拿手挡着眼睛:“我操你从哪儿变出来的手电啊?”
同桌像是要让谷江山现出原形一样拿着手电照他,“哼!这是手电吗?这是我们住宿生的尊严!”
太亮了,整个教室宛若白昼。
停电嘛!意味着不用学了,大家本来都挺兴奋的。可这么一照,一会儿老师过来肯定又要压榨学生了,整个教室的人开始不满。
“啊~谁的手电啊,关了吧。”
“是啊是啊,赶快关了吧。”
李栗是个以人民为中心的好班委,她清了清嗓子,说:“那个啥,涛哥,不然就关了吧,关了吧关了吧。”
谷江山附和:“关了吧快关了吧。”
“你不害怕了?”
“我觉得跟晚自习一比,这么点黑暗不算什么。”
同桌从善如流地把手电关了。
张福正跟着班主任老李回来了。
“因为天气原因啊,电路处了点问题,现在正在抢修中。”
全班人都支棱着耳朵听接下来的安排。
“大家可以,那个自由一点是吧。”老李果然不负众望。
大家刚要欢呼,就听见老李又说:“但是!不能闹得要把房顶掀了啊。”
于是大家压低声音小声地欢呼了一下。
谷江山亲爱的同桌跟前桌和前前桌几人凑一块讲鬼故事去了,他虽然不想听鬼故事,但是架不住有人讲啊,声音是会传导的,谷江山极力想避开这个声音,可越想避开越是注意,他就这么把故事听了个七七八八。
突然有人过来了。
“喂!”
“卧槽!”
是张福正。
“操!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啊?”张福正被他吓了一下,然后还是坐在了同桌的位子上。
谷江山跟人告状:“他们在讲鬼故事,我害怕。”
张福正大惊:“卧槽,早知道我不过来了,我也害怕。”
“不行!”谷江山抓住张福正的手,强行把他留下,“你得跟我一块。”
停电的时候最适合偷偷摸摸做什么坏事了。
谷江山猜测现在班里的小情侣已经凑一块打情骂俏了。他和张福正不是小情侣,他也只敢像这样借机牵一下他的手。
不过张福正很快就背叛了他,张福正他听前面传来的鬼故事听上头了。
谷江山晃晃他的手:“你理理我啊!”
“嘘——”张福正显然没有理他的意思。
“你猜怎么着?”不得不说这帮子人很有说书的天赋,语气一个比一个阴森,“那个女人穿着一身红衣,突然转过身——”
谷江山攥紧了张福正的手,抱住了张福正的胳膊。
张福正看向他,看他那个瑟瑟发抖的怂样,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捋了捋他的背,轻声问:“你害怕了?”
“昂,这女人肯定是个鬼,一会儿不会有什么披头散发眼睛流血的描述吧?”
“你不都知道吗你还害怕?”
“那不一样!”
张福正咯咯一笑,又继续听。
谷江山含泪心想,不错了,还能借机偷一个拥抱。
晚自习前的最后十几分钟终于来电了,一下子打断了这个气氛,谷江山也终于不用再受鬼故事的折磨。
不过——
前面几双眼睛齐刷刷地向他看过来。
“江山,”同桌憋着笑,“你怎么还钻人班长怀里了?”“噫——”
谷江山慌乱地撒开张福正,语气倒是很淡定:“怎么?羡慕了?”
同桌打趣道:“不敢不敢。”
大家各回各的座位了,十几分钟还挺快的,不一会儿也该下课了。
这时候雨倒是停了。
张福正爸妈要出一个两天的短差,他要在谷江山家住两天,也是挺平常的事情了。
听了几个鬼故事的谷江山做了半晚上乱七八糟的梦,半夜被吓醒了。
他怕黑,刚才做的又是噩梦,怀里的张福正还死搂着他,差点没给他吓得大叫一声,好半天才缓过来。
心跳平复下来后才发现,怀里的人体温高得不正常,几乎是有点烫了。他把他的被子踢了,过来抢了自己的被子,还睡得很不踏实,不安地往自己怀里拱了拱,眉头紧锁。
谷江山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大概是发烧了。
他推推张福正,轻轻叫他:“歪歪?”
张福正迷迷糊糊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又把谷江山抱得紧了些,然后闭上眼睛,嘟囔着:“好冷……”
“有点烧,量个体温行吗?”
张福正蹭蹭他,“我难受……”
谷江山拍拍他的背:“你先松开,我给你拿药,吃了药就不难受了昂。”
张福正这时候显得很乖,“嗯”了一声,然后松开了他。
谷江山打开了床头的小夜灯,看见张福正撇着嘴捏着被角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怎么说呢……像一只做错了事被训了的委屈小狗。
他受不了张福正那个眼神,他觉得安慰的最好方式是给他一个吻。可他不能。
于是他逃似的去翻医药箱,找出了温度计和退烧药,顺便倒了杯热水。
谷江山甩了甩温度计,递给张福正让他夹在腋下。
五分钟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漫长,张福正等得已经快要睡着了。
摆弄他也没什么反应,谷江山把温度计拿出来,借着光看了看,38度6,果然是发烧了。
谷江山把他摇醒,“吃个药再睡昂。”
张福正动了动,挣扎着靠在床头,接过谷江山手里的药吃了下去,稍稍清醒了些。
“难受吗?”谷江山问他。
张福正轻轻回了个“嗯。”说完后又仗着自己现在的可怜样得寸进尺地说:“我想听你唱歌。”
怕他不答应又软下声音可怜兮兮地喊他:“哥哥……”
“哥哥”这个称呼吧,张福正喊过好多年,也有好多好多年没喊过了。
张福正虽然比他大那么十五天,可小时候来他家里时,妹妹整天追他屁股后面哥哥哥哥的喊着,小孩子爱学舌,张福正也就开始喊他哥哥。
过生日时大人们才发觉张福正比谷江山还大点。大十五天也算不上大了,张福正爱叫哥哥那就叫吧,也没人愣要纠正他。
后来渐渐长大了,长大了自尊心就强了,开始喜欢攀辈分, 也就不叫他哥哥了,甚至有些时候还想让谷江山叫他哥哥。
现在乍一听到这个称呼从张福正嘴里喊出来,谷江山还愣了愣。
他轻笑了一下:“你怎么那么多事儿啊。”也没拒绝,问他:“想听什么?”
“你唱什么都可以。”
谷江山给他掖了掖被角。
“有谁能比我知道
你的温柔像羽毛
秘密躺在我怀抱
只有你能听得到
……
”
他唱的很轻很轻,又莫名深情。
张福正好像被他哄睡着了,轻轻浅浅的呼吸在他耳边响起。
“像羽毛
我怀抱
只有你能听得到”
“晚安。”
夜里有点静,昏黄的灯光把这个场景衬得又有那么点温馨。
睡着的人和藏不住的心动。
谷江山低了低头,在张福正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轻柔的吻,像羽毛一样略过。
你听得到吗?
不过他睡了谷江山还不能睡,撑了半个小时又给他测了次体温,开始降了,谷江山这才放心睡去。
“江山,江山……”
谷江山睁开眼看了眼张福正,然后一把把他捞了过来,闭上眼,额头抵上他的额头,喃喃地说:“退烧了啊……”揽着他就要继续睡。
这是个很适合接吻的姿势,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缠,嘴唇近在咫尺。
可惜谷江山只想着睡觉。
张福正往后挪了挪,手放在谷江山脸上,轻轻摸了一下。
然后——
“啪!”
谷江山猛地睁开眼睛一脸呆滞地看着张福正,捂着脸颊委屈地说:“你打我干什么!”
张福正一脸冷酷:“赶紧起来吧,快迟到了傻逼。”
谷江山裹着被子翻了两个身,然后猛的坐起来,跟张福正逼逼赖赖:“你冷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太让我失望了张歪歪,昨天半夜是谁照顾你来着……”
张福正掐着嗓子:“是你,是我亲爱的江山哥哥!”
谷江山阴阳怪气:“哼,你还知道啊?真是好心没好报啊——阿嚏!”
他打了今天第一个喷嚏。
“阿嚏!”
谷江山打了今天不知道第多少个喷嚏。
他摸了摸鼻子,又抽了一张同桌友情赞助的纸。
同桌把纸往他那边推了推:“你这感冒来得真是突然。”
谷江山趴在桌上恹恹地说:“昨天淋雨了嘛。”
“赶紧好吧,可别传染上我了。”
“你说这话我可就来劲了啊!”谷江山朝同桌吹气,“就传你就传你!”
“江山。”
“诶。”谷江山听见张福正叫他一改刚才的欠揍模样,支棱起身笑嘻嘻地立马应和。
张福正把感冒药递给他:“你忘拿了吧?给你带过来了。”
“谢谢歪歪,歪歪真好!”他说话带着鼻音,可还是有种压不住的高兴劲。
“多喝点水啊!”
“好的呢!”
张福正回自己位子上了,剩下狗尾巴摇上天的谷江山和表情精彩的同桌。
“说真的,你俩也太——基了。”他揽过谷江山的肩,“告诉我,你们是怎么保持每天激情四射的?”
“你管得着吗!”
——————————
周杰伦《你听得到》
我写的好碎(安详)
评论(13)